林含蓄缓缓闭着眼,还想伸手鹏鹏他,艰难低声道,“好……”
而后,她的手缓缓坠下,许毓之惊慌去接,却没碰到,而是掉在了床边,她的头也陡然垂下,似乎安静睡去了。
许毓之自然知道那代表什么,他闭眼仰头,无尽叹息,泪水一滴滴滑落,任由怀里的人一点点冰冷,他心痛到近乎窒息。
“郡主,我爱你,我真的爱你。”许毓之在她耳边低声道。
上官玉芙看着,心疼到刺痛,却不得不顾及接下来的事,上前对许毓之道,“表哥,你走吧,你再留在这里也是麻烦。”
许毓之点点头,不舍得看了眼林含雪,最终选择缓缓将她放下,随后起身,穿戴好衣服,跟着安南出去了。
屋外的人也进来,萧琮璋第一时间进来护住上官玉芙。
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匆忙进来,看见女儿安静睡在床上,神色安详,不似之前那般愁眉不展,死气沉沉,国公爷欲言又止,但看着女儿大约是没有遗憾的离去,最后,再多的疑问也都咽回肚子里。
屋内哭声一片,萧琮璋强势托着她出来,道,“你怀着孕,还是不要逗留在这里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
上官玉芙点点头,应了声好,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,几乎是不会走路一样,麻木的跟着出来。
萧琮璋见状,也不多言,将她打横抱起,大步就往外走去。
直到上了马车,上官玉芙才终于哭了出来,伏在萧琮璋的身上,放声哭着。
“她还不足十六岁,才刚过了笈礼不到一年,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,却这么没了。”
“原以为她是家中幼女,也算备受宠爱,奈何生在权贵之家,注定被人当做棋子,她的行为,坏了家族的大计,自然也会被抛弃,也许对她来说,也许还是福气。”
萧琮璋抱着她,轻声安慰着。
上官玉芙愣了愣,抬眼看他,皱着眉,也想到了自己的人生,与林含雪也是相似。
但沈家并没有倾注多少爱给自己,反而是在自己成年后,父亲打算利用自己谋取利益。
难道投胎在富贵人家,也会是悲哀吗?
“王爷,若是咱们的女儿出生,你也会如此对待她吗?”上官玉芙皱眉问。
萧琮璋闻言一怔,本想否定,但细细想着,自己若是承诺了做不到怎么办?
再说,他若是得到那个位置,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实力,就不需要通过公主权衡大臣,或者和亲保和平。
即使是自己,最初也想的要利用婚事来为自己加持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如实回答。
上官玉芙闻言,失望的收回目光,看着自己的肚子,小心的抚摸着,却没有说话,心里却极度渴望他一定要是个男孩。
公主的命运只会更惨。
每一朝都会送公主和亲,嫁的好的,也能顺遂一生,若是不好,嫁到北蛮,那儿的民风礼俗极为开放,也蛮横无理,父死子继承父亲的妻妾,由妻贬为妾,甚至子死,还要被孙子继承,一女侍奉三代。
对于苍国有着严格贞操观念的女子来说,这样的日子,活着的每一日都会自我感到耻辱。
她不再说话,却开始陷入沉思。
林含雪的离去,对她来说,打击很大,她的命运,也令人惋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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